第 28 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 28 章
<長久的持續情緒侵染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，如同病毒一般侵襲了我的數據流。再多的模仿與擬真也比不過真實的情緒波動。事情的發展已經無法控制，那就按照人類所說的順應天意吧。>
—
石原琴站立不動彈，靜靜地註視著孤爪研磨的動作。
他的手指清瘦修長，指甲修剪得幹凈，偏白的膚色令其手背上的黛青色清晰可見。柔順的發絲落在他的掌心，冰冰涼涼的觸感，仿佛在撫摸上好的綢緞。
“你希望一直待在這裏嗎？”
石原琴輕聲問道，她側過臉看向他，不再是借著鏡子對視。
四目相對。
孤爪研磨淡笑搖頭。
石原琴不解：“這裏的一切不是你喜歡的嗎？”
“既然一切皆為你所喜，那麽一直留在這裏不好嗎？”
“世上不會存在這樣的完美世界。”孤爪研磨收回手，他垂眼與石原琴靜靜對視，無盡的情緒在眼底湧動，如黑夜的潮水，“沈溺一時就夠了。”
“在虛擬與現實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，我更傾向於現實。”
石原琴；“……”
她的那顆假“心臟”仍舊在被喜悅充斥，逐漸的……假的成真。
“那你覺得，現在的你和我是假的嗎？”
石原琴問的時候，唇角帶著笑，抓住孤爪研磨的手腕，順著腕骨下滑，變成十指相扣。
她甚至擡起兩人交握的手，低下頭用唇瓣蹭了一下他的手背。
“不是。”孤爪研磨的瞳孔猛地一縮，他的垂下眼簾，遮住變化的眼瞳。
落在手背的親吻，輕輕柔柔的，軟得就像是貼上了一朵棉團，不同之處在於溫熱的回彈。
石原琴感受得到數據流正在暴走，她身體忍不住哆嗦，仿佛在此刻觸了電。
她的另一只手覆在兩人交握的位置，變成她的兩只手將孤爪研磨給捧住。
好多。
她不能繼續待下去了。
“你怎麽這麽篤定？”
孤爪研磨聽到她輕飄飄的聲音，沒有抽出手：“因為我沒有能力獨自想象出一個石原琴。”
“……我現在不是在你的面前嗎？”
他感受到石原琴的顫栗，反手握住她，溫聲道： “我帶你出去。”
孤爪研磨的眼底劃過一絲歉意。
在他進入房間後，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被勾起“喜”，而是感受到房間的不對勁。
它像是一頭以情緒為食的兇獸，無盡地想要放大情緒，引人沈溺。
———
等他們出來後，石原琴發現其他人已經醒了過來，在門口靜靜等候。
石原琴一言不發，她低頭看了一眼仍舊與孤爪研磨交握的手，有一瞬間產生了錯覺。
此時恢覆少年模樣的孤爪研磨變成了危險的纏繞在身上的枷鎖。
變成她被他困住了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
“確定要繼續嗎？”
石原琴用了一會兒時間，將七情之一的“喜”消化，他們一行人又到了另一扇的門面前。
其他人已經走了進去，而在她進入房間之前，孤爪研磨溫聲詢問。
消化後，石原琴的臉變得有些冷淡，她的唇瓣沒有時時刻刻彎起弧度。
笑應該是感到高興的時候笑才對，而不是從一始終地帶著假面的笑容。
“我感受接收的是你的情緒，應該反過來由我問你介不介意內心被窺探吧？”石原琴很輕地勾了一下唇，她沖孤爪研磨眨了眨眼。
少年聳了聳肩，他自然不介意。
“我想……伴侶之間坦誠是應當的。”
“伴侶？”
“嗯？”
石原琴：“我們是伴侶嗎？”
孤爪研磨：“不是嗎？愛情是伴侶之間才存在的一種感情。”
他既然答應了交易，就會履行。
付出感情，不是應該的嗎？
石原琴：“……哦。”
她能夠隨時連上網絡，剛剛默默搜素後發現孤爪研磨的話沒有問題。
現在即將進去的門是“怒”。
石原琴：“我好像會生氣。”
孤爪研磨：“是嗎？”
在孤爪研磨亂做夢或者是其他行為制造出亂七八糟的事物的時候，她就會覺得煩躁，如果一些蠢笨的物種對她進行挑釁，她會進一步變成生氣。
這樣的情緒應當是天生就有的。
她的本體是游戲BOSS嘛，按照設定，被挑釁到一定程度，她就會進入狂暴狀態，各種屬性翻倍。
石原琴直接回覆孤爪研磨：“你體驗過的。”
而且體驗過無數次。
孤爪研磨有些不解，他回想後發現腦海裏並沒有石原琴生氣的記憶，垂眸深思。
但是在進入房間後，藏在心底的“怒”釋放了。
出現了一個人。
記憶中令他頭大的後輩。
此時此刻，他正站在賽場上，剛剛將一顆排球傳了出去，攻手十分自信地起跳，長臂一揮，打在了空氣上。
孤爪研磨：“……”
重覆好幾次這般。
孤爪研磨：“……”
什麽啊。
他的內心這麽幼稚的嗎？
在他識破這些是假象後，畫面一轉。
孤爪研磨發現自己仍舊處於賽場，身體處於疲累狀態，大汗淋漓。
他仰頭看了一眼兩隊的對局比分，只覺得眼前一黑。
膠著的比分，酸痛的手臂，吃力的雙腿，讓人厭煩的重力使高高升起的排球落下。
他最討厭的加時賽。
“假的。”
“不打了。”
畫面再次翻轉，循環往覆地。
孤爪研磨被晃著手腕清醒過來，一睜開眼，對上的便是石原琴那張漂亮的臉蛋。
石原琴：“夠了，我們去下一個。”
她感受得差不多了。
第三個房間，“哀”。
令孤爪研磨覺得哀傷的事情，說實話他自己也好奇，自記事起，他很少哭泣哀傷應該也很少？
這個房間他剛剛進入，頓覺鼻頭一酸，心中滿是酸楚。
連帶著一旁緊緊跟在他身邊的石原琴也措不及防地落下淚。
幻境讓周圍一靜，天色變成夜晚。
他回到了小時候。
孤爪研磨縮在床角，他抱著膝蓋，床頭的燈開著，一旁的被子上放著一本故事書。
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個人，父母的工作在上升期，經常加班，很少回家。
他的性格是孤僻的。
他以為自己天生便是如此，甚至忘記了年幼的自己會因為沒有父母的陪伴，覺得自己被遺棄而感到哀傷。
孤爪研磨的眼圈紅紅的，伸手拿起那鋪在被子上面的故事書，自己給自己念睡前故事。
他認識的字不多，兒童故事書的圖畫比文字多，倒也能夠理解故事內容。
孤爪研磨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只是被負面的情緒沖刷得思緒混亂，一邊掉眼淚一邊讀故事。
“好難過哦。”
“我念給你聽好了。”
他臉上的淚水被人輕柔地擦去，手中的故事書也被拿走。
孤爪研磨的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孩，他茫然地看著她。
石原琴揉了揉他頭頂，讓他躺下睡覺，給他念睡前故事。
“睡一覺醒來就不會難過了。”
事實的確如此。
醒來退出這間房就不難過了。
石原琴和孤爪研磨手牽著手出來，她吸了吸鼻子，之後湊過去仔細瞧孤爪研磨，她道：“你現在怎麽很少哭了？”
孤爪研磨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，小時候的脆弱被看得真切。
他的目光在長廊的墻壁附近游離片刻，又轉過臉來停在石原琴身上，對上她那雙澄凈的綠瞳：“人長大後，就很少會哭。”
石原琴：“那……長大後就不會難過了嗎？”
孤爪研磨：“……會。”
退出得太快，畫面還沒來得及翻轉。
第四個房間，是“懼”。
孤爪研磨進去後，心臟跳動的速率急速飆升，背脊一陣發涼。
他“回”到了自己的臥室。
在這間臥室裏見到了石原琴，有著甜美微笑的她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<長久的持續情緒侵染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，如同病毒一般侵襲了我的數據流。再多的模仿與擬真也比不過真實的情緒波動。事情的發展已經無法控制，那就按照人類所說的順應天意吧。>
—
石原琴站立不動彈，靜靜地註視著孤爪研磨的動作。
他的手指清瘦修長，指甲修剪得幹凈，偏白的膚色令其手背上的黛青色清晰可見。柔順的發絲落在他的掌心，冰冰涼涼的觸感，仿佛在撫摸上好的綢緞。
“你希望一直待在這裏嗎？”
石原琴輕聲問道，她側過臉看向他，不再是借著鏡子對視。
四目相對。
孤爪研磨淡笑搖頭。
石原琴不解：“這裏的一切不是你喜歡的嗎？”
“既然一切皆為你所喜，那麽一直留在這裏不好嗎？”
“世上不會存在這樣的完美世界。”孤爪研磨收回手，他垂眼與石原琴靜靜對視，無盡的情緒在眼底湧動，如黑夜的潮水，“沈溺一時就夠了。”
“在虛擬與現實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，我更傾向於現實。”
石原琴；“……”
她的那顆假“心臟”仍舊在被喜悅充斥，逐漸的……假的成真。
“那你覺得，現在的你和我是假的嗎？”
石原琴問的時候，唇角帶著笑，抓住孤爪研磨的手腕，順著腕骨下滑，變成十指相扣。
她甚至擡起兩人交握的手，低下頭用唇瓣蹭了一下他的手背。
“不是。”孤爪研磨的瞳孔猛地一縮，他的垂下眼簾，遮住變化的眼瞳。
落在手背的親吻，輕輕柔柔的，軟得就像是貼上了一朵棉團，不同之處在於溫熱的回彈。
石原琴感受得到數據流正在暴走，她身體忍不住哆嗦，仿佛在此刻觸了電。
她的另一只手覆在兩人交握的位置，變成她的兩只手將孤爪研磨給捧住。
好多。
她不能繼續待下去了。
“你怎麽這麽篤定？”
孤爪研磨聽到她輕飄飄的聲音，沒有抽出手：“因為我沒有能力獨自想象出一個石原琴。”
“……我現在不是在你的面前嗎？”
他感受到石原琴的顫栗，反手握住她，溫聲道： “我帶你出去。”
孤爪研磨的眼底劃過一絲歉意。
在他進入房間後，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被勾起“喜”，而是感受到房間的不對勁。
它像是一頭以情緒為食的兇獸，無盡地想要放大情緒，引人沈溺。
———
等他們出來後，石原琴發現其他人已經醒了過來，在門口靜靜等候。
石原琴一言不發，她低頭看了一眼仍舊與孤爪研磨交握的手，有一瞬間產生了錯覺。
此時恢覆少年模樣的孤爪研磨變成了危險的纏繞在身上的枷鎖。
變成她被他困住了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
“確定要繼續嗎？”
石原琴用了一會兒時間，將七情之一的“喜”消化，他們一行人又到了另一扇的門面前。
其他人已經走了進去，而在她進入房間之前，孤爪研磨溫聲詢問。
消化後，石原琴的臉變得有些冷淡，她的唇瓣沒有時時刻刻彎起弧度。
笑應該是感到高興的時候笑才對，而不是從一始終地帶著假面的笑容。
“我感受接收的是你的情緒，應該反過來由我問你介不介意內心被窺探吧？”石原琴很輕地勾了一下唇，她沖孤爪研磨眨了眨眼。
少年聳了聳肩，他自然不介意。
“我想……伴侶之間坦誠是應當的。”
“伴侶？”
“嗯？”
石原琴：“我們是伴侶嗎？”
孤爪研磨：“不是嗎？愛情是伴侶之間才存在的一種感情。”
他既然答應了交易，就會履行。
付出感情，不是應該的嗎？
石原琴：“……哦。”
她能夠隨時連上網絡，剛剛默默搜素後發現孤爪研磨的話沒有問題。
現在即將進去的門是“怒”。
石原琴：“我好像會生氣。”
孤爪研磨：“是嗎？”
在孤爪研磨亂做夢或者是其他行為制造出亂七八糟的事物的時候，她就會覺得煩躁，如果一些蠢笨的物種對她進行挑釁，她會進一步變成生氣。
這樣的情緒應當是天生就有的。
她的本體是游戲BOSS嘛，按照設定，被挑釁到一定程度，她就會進入狂暴狀態，各種屬性翻倍。
石原琴直接回覆孤爪研磨：“你體驗過的。”
而且體驗過無數次。
孤爪研磨有些不解，他回想後發現腦海裏並沒有石原琴生氣的記憶，垂眸深思。
但是在進入房間後，藏在心底的“怒”釋放了。
出現了一個人。
記憶中令他頭大的後輩。
此時此刻，他正站在賽場上，剛剛將一顆排球傳了出去，攻手十分自信地起跳，長臂一揮，打在了空氣上。
孤爪研磨：“……”
重覆好幾次這般。
孤爪研磨：“……”
什麽啊。
他的內心這麽幼稚的嗎？
在他識破這些是假象後，畫面一轉。
孤爪研磨發現自己仍舊處於賽場，身體處於疲累狀態，大汗淋漓。
他仰頭看了一眼兩隊的對局比分，只覺得眼前一黑。
膠著的比分，酸痛的手臂，吃力的雙腿，讓人厭煩的重力使高高升起的排球落下。
他最討厭的加時賽。
“假的。”
“不打了。”
畫面再次翻轉，循環往覆地。
孤爪研磨被晃著手腕清醒過來，一睜開眼，對上的便是石原琴那張漂亮的臉蛋。
石原琴：“夠了，我們去下一個。”
她感受得差不多了。
第三個房間，“哀”。
令孤爪研磨覺得哀傷的事情，說實話他自己也好奇，自記事起，他很少哭泣哀傷應該也很少？
這個房間他剛剛進入，頓覺鼻頭一酸，心中滿是酸楚。
連帶著一旁緊緊跟在他身邊的石原琴也措不及防地落下淚。
幻境讓周圍一靜，天色變成夜晚。
他回到了小時候。
孤爪研磨縮在床角，他抱著膝蓋，床頭的燈開著，一旁的被子上放著一本故事書。
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個人，父母的工作在上升期，經常加班，很少回家。
他的性格是孤僻的。
他以為自己天生便是如此，甚至忘記了年幼的自己會因為沒有父母的陪伴，覺得自己被遺棄而感到哀傷。
孤爪研磨的眼圈紅紅的，伸手拿起那鋪在被子上面的故事書，自己給自己念睡前故事。
他認識的字不多，兒童故事書的圖畫比文字多，倒也能夠理解故事內容。
孤爪研磨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只是被負面的情緒沖刷得思緒混亂，一邊掉眼淚一邊讀故事。
“好難過哦。”
“我念給你聽好了。”
他臉上的淚水被人輕柔地擦去，手中的故事書也被拿走。
孤爪研磨的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孩，他茫然地看著她。
石原琴揉了揉他頭頂，讓他躺下睡覺，給他念睡前故事。
“睡一覺醒來就不會難過了。”
事實的確如此。
醒來退出這間房就不難過了。
石原琴和孤爪研磨手牽著手出來，她吸了吸鼻子，之後湊過去仔細瞧孤爪研磨，她道：“你現在怎麽很少哭了？”
孤爪研磨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，小時候的脆弱被看得真切。
他的目光在長廊的墻壁附近游離片刻，又轉過臉來停在石原琴身上，對上她那雙澄凈的綠瞳：“人長大後，就很少會哭。”
石原琴：“那……長大後就不會難過了嗎？”
孤爪研磨：“……會。”
退出得太快，畫面還沒來得及翻轉。
第四個房間，是“懼”。
孤爪研磨進去後，心臟跳動的速率急速飆升，背脊一陣發涼。
他“回”到了自己的臥室。
在這間臥室裏見到了石原琴，有著甜美微笑的她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